在国网收购平高和许继电气后，不敢表达意见的其他输变电设备企业只能开始寻找自己的靠山，或许电网企业主导的南北分治“新计划模式”将从此拉开序幕。

　　搞到内幕消息的刘建国（化名）很郁闷，他对记者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能够涨停的消息却等来了几乎跌停的结果？”

　　2009年7月15日，刘建国在同朋友吃饭时被告知：国家电网将在近期收购河南平高电气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为平高电气）与许继电气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为许继电气），他随即当机立断，全仓杀入平高电气。但事情却没有像他所预料的那样发展，2009年7月20日平高电气在以20.02元开盘后迅速跳水，最终收盘于18.18元，成为当天跌幅最大的一只股票，事后据相关机构统计，当日平高电气的流出金额超过1亿元。

　　其实和刘建国一样不明白的应该还有许继电气的持有者，7月17日晚间平高电气和许继电气两家公司几乎同时发布了第一大股东股权转让的公告。平高电气称，平顶山国资委将平高集团100%股权无偿划转给国网国际技术装备有限公司（下称国网装备公司），国网装备公司是国家电网公司的全资子公司；许继电气公告是，国家电网公司旗下的中国电力科学研究院将先通过增资，获持许继集团60%股权。随后再受让平安信托所持其余许继集团40%股权。

　　“不得不承认这是一个异常惊人的消息，国家电网的这一次收购如果最终成功，撼动的不仅仅是输变电企业的现有结构，更直接开启了电力设备企业另一个时代的大门。”国家研究中心的一位研究员听到这个消息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而作为中国电工技术学会名誉理事长的周鹤良则是直接对记者表示了他的担忧，他认为作为客户的国家电网如此直接地参与到设备制造体系当中来，必然会使得国家电网体系内的装备企业和体系外的装备企业享受两种截然不同的待遇。

　　但是做为这次受让股权的主角的国家电网却不大关心这些议论，一位电力行业的专家私下对记者说：“其实刘振亚一直希望国家电网旗下能有一家ABB或者西门子那样的大公司，但由于前面特高压建设上几经反复没有把这一问题提上日程，现在特高压已然上马，得到了国家的支持，发展自己的电力设备公司已经是迫在眉睫的事情了。”

　　国家电网公司的总经理刘振亚在很多场合公开表示：发展特高压电网，在特高压交、直流输电技术领域取得突破，自主开发特高压技术及其设备，有利于提升我国电网技术、电力设备制造和相关行业的整体技术装备水平及竞争力。而国网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则对记者说，现在这个阶段，如何在关系国民经济命脉和国家安全的关键领域创造出买不来的核心技术并把它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才是国家电网最关心的主要任务。

　　可真相真的能像国家电网描述的这样美好，收购一些输变电企业就能创造出买不来的核心技术吗？层层迷雾已弥漫在投资者、被收购企业、收购者和其它利益相关者的身边，这些原本应该互不相干的人或已陷入到一场市场博弈中。在这场博弈里，谁在掌控全局玩弄市场于股掌之中？谁又在制造重重迷雾妄图转移人们视线？而这一切机关迭出的最终目的又是什么？

　　记者经过几个月的追踪调查，试图揭开这关系错综复杂的“国家电网生态圈”。

　　阳谋

　　其实刘建国并非是得到消息早的人，在2008年底，国家电网整合国内输变电设备公司的计划似乎就已经开始酝酿。2009年1月21日的国网电力科学研究院（下称“国网电科院”）的一届一次职代会暨2009年工作会议上，院长肖世杰明确表示，要力争用四年左右的时间，成为国家电网公司的研究开发中心、设备制造中心、技术服务中心、检验测试中心，初步建设成为国际一流的电力科研机构和产业规模达到300亿元的高新技术企业，这段话成为了国家电网展开收购的理论基础。

　　其后不久，电气设备产业界就传出2012年国家电科院收入要达到300亿元，中国电科院收入要达到500亿元，国家电网公司要对输变电设备企业进行大规模的收购兼并，拟形成一南一北类似ABB、西门子的两大电气设备总承包商的传言。后来记者致电的国家电网的那位内部人士也承认：“肖世杰在说这句话之前，肯定是和刘振亚沟通过的。”

　　让人浮想联翩的是，国家电网在那段时间并未对此事站出来进行澄清，一位行业分析人士对记者说。“我们当时就觉得事情可能是真的。” 2月22日，安信证券出具的研究报告——‘电气设备800亿元收入引发的猜想’中提出国家电网公司要对输变电设备企业进行大规模兼并收购的传言并非空穴来风，并进一步给出了收购的上市公司名单，平高电气与许继电气皆名列其上。

　　3月9日，平高电气首次发布澄清公告：公司于日前向平高集团发出询证函，请求确认，国家电网公司与河南省政府所签订的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中是否包含“国家电网与平高集团合作的内容”，以及其他应披露的内容。而根据平高集团答复，国家电网公司与河南省政府所签订的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中未包含“国家电网与平高集团合作的内容”，同时确认，到目前为止，除有关央企到该公司进行参观访问、并初步探讨未来是否存在战略合作可能之外，该公司未发生资产重组、股权转让和其他重大事件等有关情形，也不存在其他应披露而未披露的重大信息。

　　这是一份暗藏玄机的公司公告，有相关律师就此向记者解释：“由于国家电网收购的是平高集团而并非平高电气，而平高集团相对于平高电气的股权并未变更，所以它确实对上市公司公告无影响。”而另一位知情人也分析说，平高电气属于地方国企，这样的股权划拨一般都是在河南国资委和国家电网之间进行，平高电气如果真想澄清，至少要一级级地询问到河南国资委，这是一个小空子。而在这时，传言的另一主角许继电气却和平安信托就股权转让正谈得如火如荼，于是，大多数人开始对国家电网收购这两大公司表示怀疑。

　　但这一公告公布后国家电网依旧沉默的态度让媒体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7月1日，21世纪经济报道再次披露，国家电网与河南省国资委就平高集团股权划转事宜的谈判接近尾声，双方已就平高集团国有股权划转，以及平高电气后续重组等事宜基本达成框架意见，如果不出意外国家电网将在两月内完成平高电气的收购协议。这一文章发表的当天晚上8点，平高电气对此再次发布澄清公告称，平高集团通过询问平顶山国资委后得到答复，不存在其他任何应披露而未披露的重大信息。

　　值得一提的是，这则公告发布后不久，平高集团就在其它大股东抛售平高电气的情况下，全资收购河南安泰达创业投资有限公司，这家公司持有平高电气5%的股权。刘建国笑着对记者说：“这是一则连普通投资者都能看懂事情真相的公告。”这天离平高电气宣布被国家电网收购还有8天时间。

　　“这可称得上是真正的阳谋。”谈到收购脉络，受访的行业研究员钦佩不已。“回顾国家电网的收购路线我们不难看出，在纷繁复杂的长时间股权受让过程中，国家电网在被踢爆收购对象的情况下，以正奇迭出的运作手段，顺利把收购可能遇到的阻力降到了最低点。”

　　但也是在这时，一个疑窦在大多数人心中悄然产生：国家电网如此大费周折地收购平高电气与许继电气，这到底是为了什么？

国家电力科技展示中心

　　平地

　　有野心的人永远是不轻松的，刘振亚就是这样一种人。“在他看来，专营墙内的国家电网地盘并不大，墙外才是他施展拳脚的地方。”一个接近刘振亚的人这样分析他。他决定的事从来都是一条道走到底，特高压是如此，整合输变电企业也应是如此。

　　其实收购平高电气与许继电气已经并非是他第一次对输变电设备企业出手。在这之前，国家电网已经在山东和江苏等地收购了一些小的输变电设备企业。它对这些只具备生产110KV变压器能力的企业作出承诺，进到我的体系保证你能做500KV变压器的单子。

　　“刘振亚想要通过这件事告诉其他的输变电企业，进到我的体系才有活路。” 一位老专家这样分析之前的小型收购。

　　刘振亚很清楚，整合输变电设备市场必须要快，时间越久，阻力越大。他需要的是一种超过其他方法的快捷手段，这个手段就是直接划转地方企业。刘振亚心里很有底，任何一个省市都会珍惜和国家电网结盟的机会。

　　“之所以找上平高集团和许继集团，一是刘振亚发现收购这些小的输变电设备企业并不能解决国家电网设备制造的问题；二是国家电网正好有一个和河南合作的意向；三是河南这次主抓的领导正好是从河北调过去的，经历过划拨天威保变的过程，有这方面的经验。”这位知情者还进一步解释，国家电网在签协议文本之前，已经就关于整合河南省内电气企业的问题达成了共识。“至少在一直反对被并购的平高集团老厂长韩海林被调任平顶山国资委巡视员的那一刻起，这个默契就已经达成了。”

　　在这样的背景下，刘振亚在3月4日的签字仪式上向河南政府承诺，进一步推动河南电网的建设和发展；加快在河南建设特高压电网，提高电力保障能力，确保电力在河南落得下、送得出、用得上，保障河南能源安全；双方将尽快疏导电价矛盾，加快理顺电价机制；建立常态沟通机制，实现互利共赢，并在今明两年对河南投入350亿元，确保推动河南电网的建设和发展。刘振亚心里很清楚，平高集团和许继集团是他现在能收购的最佳选择，而且可能也是国资委能够默许的极限。

　　一位关注电网发展的分析人士就这样对记者说：“拿下这两家公司，以后国家电网想进一步整合西变、特变等企业时，就会占得先机。”

　　国家电网公司是中国最大电网企业，管辖着80%左右的电网资产。但让人遗憾的是这样的垄断并未给国家电网内部带来活力，国家电网依然是高度计划的电力企业。据知情人私下透露，国家电网旗下的公司对新技术的消化还有缺陷，而中国输变电设备企业通过以往三峡的捆绑招标建设，整个行业的技术已经达到了一个新的台阶，许继电气现在的阀门技术就可以和中国电科院形成互补，直接垄断直流输电换流阀，彻底把别的输变电设备企业拒之门外。

　　今年年初，刘振亚专门去中国电科院和国网电科院做了一次“关于进一步加强直属科研单位科技工作,全面实施‘一流四大’科技发展战略、推动公司科技发展再上新台阶”的讲话，这次讲话被业内人士看做整合输变电设备企业科技的动员会。

　　经过前一阵高压电网的建设，很多输变电设备企业具备了生产特高压设备的能力，像平高电气就在2006年投入3亿元建设专门用于特高压设备试验和装配的现代化厂房及配套设施。而根据国家电网的报告，中国输变电设备制造的自主研发国产化已经达到了90%。可以说，在特高压设备上，中国输变电设备企业走到了世界前面，今年7月16日美国能源部长朱棣文造访中国国家电网公司时，就在特高压工程沙盘前逗留了15分钟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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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对这样的形势，刘振亚自然对墙外的输变电设备企业“垂涎不已”，极力想把他们收入囊中。

三峡是中国输变电设备发展的一个里程碑

　　愤怒

　　虽然刘振亚成功地把平高集团与许继电气收入囊中，但也同时把业界的情绪带到了最高点。一位电力行业专家对记者明确表示：“这次国家电网收购是与电力改革主辅分离方向背道而驰。”这位专家所说的主辅分离改革是指自2002年起，国务院颁布的一系列方案与意见，在2009年5月19日国务院批转发改委的《关于2009年深化经济体制改革工作意见的通知》中明确指出，要求电网企业主辅分离。文中的辅业主要指的是电网下属的三企，及设备制造企业、电力设计院和电力建设公司。

　　从这一点上来说，剩给国家电网的时间也许并不多，他要赶在这个通知落实之前，把体系内的输变电设备企业壮大起来。但这并非是它的最大障碍，它的最大的障碍来自产业内不太可能纳入国家电网公司体系内大型电气设备国企的反对，对这些大型电气设备国企来说，如果国家电网最终收购成功，它们将面临一个既是“裁判员“又是“运动员”的对手，作为主营高压开关的上市公司，平高电气被业内人士亲切地称为“平开”。而根据可查资料，这个“平开”在2008年度与整个国家电网系统的交易累计发生金额为17.45亿元，占平高电气销售收入比例的67%。“这个数字在整个电力设备行业的销售比例处于中等水平。”一位知情者对记者这样说道。

　　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些企业也不敢明显地与国家电网撕破面皮，在这次采访中，很多企业表示对这次收购并不知情，也不想谈收购后对企业的影响。

　　一家输变电龙头企业的人私下告诉记者，公司管理层对此事很紧张，甚至有也想直接加入国家电网的想法。

　　对此周鹤良表示了极大的愤慨：“作为我们装备制造部门来讲，我们是不赞成的，国家电网公司是管运行的，并且还是客户，不要搞两个制造体系，这样会造成重复建设，对输变电设备企业发展很不利。”

　　实际上自从1998年国务院机构改革撤销老机械部以后，中国的电气设备制造业曾一度陷入了四分五裂的状态。很多归于老机械部管理的企业被下划到地方国资委，像平高集团、许继集团等就是这样的情况。但由于多年来中国电力建设投资逐年增大，原属于各省网公司下的三产中出现了一些非常成功的企业，如山东鲁能、湖南湘能等。

　　而随着电力技术的扩散，民营的优秀电气设备企业也不断涌现出来，像特变电工和思源电气就是其中的佼佼者。而根据业内知情人的分析，这些企业已经发展到有收购兼并能力的时候，翻开以往平高电气的股东名单就可以发现，上海思源如高科技发展有限公司（思源电气旗下的子公司）曾与平高集团股份比例最小时相差不到5%。而之前的特变电工收购沈变、中国西电集团收购宝光股份更是显现出这些公司能力与决心。

　　在输变电设备行业发展到能够自我整合的时候，国家电网的突然插入让很多人“很生气”，中国机械工业联合会重大装备办公室的呼淑清告诉记者：“电气装备的企业发展到现在已经是一个大行业了，能够自己竞争并购，并做大做强，国家电网不应该再插进来，它应该把投资投到测试运营方面去。”

　　砝码

　　与在电力领域成名已久的中国电力科学研究院相比，国网装备公司只能算是一名新丁，他成立于2008年8月6日，距今只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根据国网装备公司的注册信息，这是一家有着资本金1.5亿元，注册地在北京市西城区六铺炕街5号，法定代表人为孙金平，主营业务是：工程承包；设备监理；电力设备制造；电力技术咨询及服务；进出口业务的企业。但如果你据此认定国网装备公司只是国家电网旗下经验不足的新手那就错了。

　　因为根据记者调查，北京市西城区六铺炕街5号也是中国电力技术进出口公司的注册地址，这家公司的总经理正是孙金平。成立于1983年的中国电力技术进出口公司是国家电网旗下主要的业务平台，承担着国家电网国内火电、水电、核电及其它新型电力能源等多个重大项目的引进和招投标工作，是世界上最大225家国际承包商之一，目前的主营业务是有关国家电网公司集中规模招标采购、机电产品进出口、国际工程承包、电力对外贸易和电力工程咨询服务。

　　这自然有它的玄机。在十七大召开以后，中央提出了关于开展国际能源资源互利合作的要求，这使得国家电网也开始向海外投资。2007年12月12日，国家电网以39.5亿美元的竞标价格成功地获得了菲律宾电网25年的特许运营权。虽然我们无法弄清国家电网在这一项目上得到了多少利润，但刘振亚在2008年重点工作会议上提出，国家电网将在下一步加强菲律宾国家电网特许经营权中标后的工作衔接，并高度重视并做好与俄罗斯、蒙古、中亚等国家能源合作有关工作，确保中俄直流背靠背工程高质量建成投产，力争在中俄第二阶段合作项目、中蒙能源合作项目等方面取得实质性突破。

　　其实通过类比能很清楚的发现，国网装备公司与中国电力技术进出口公司最为相似的业务正是工程承包和进出口业务。由此看来，国网装备公司成立的主要目的可能是成为国家电网走出国门的支撑平台。而根据接近国家电网的人介绍，近些年来，国家电网走出国门时遇到的最大问题就是人力不足、技术不足和资源不足。但问题是，这样一来，国家电网可能只是想把输变电设备企业当做它走出国门的一件工具而并不是要把这一行业做大做强。

　　在2000年以前，中国输变电设备制造企业大多是一些没人愿意要的企业，包袱重、资产质量不佳，还要完全受制于电网企业，但随着中国电力的发展，这些企业已经摆脱了这些缺点，并在世界舞台上开始占有一席之地。进入十一五以来，新增的电力需求给这些输变电设备制造企业带来了新的市场契机。特高压工程的成功实施更促进了它们的产品升级和技术革新，这时对这些企业进行资产重组无疑是明智的。据国家电网特高压建设部的统计，国家电网每年2000多亿的投资中，60%以上要转化为设备和材料。下一步国家要重点发展的智能电网更是提出“以坚强网架为基础”的构架设想，输变电设备行业的下一步发展不言而喻。

　　但有人欢喜就有人发愁，和输变电设备前途似锦相比，国家电网近几年的日子就显得有些捉襟见肘，实际上国家电网公司盈利能力在近三年一直处于下滑状态，2006年、2007年、2008年间的净资产收益率分别为4.15%、6.86%和0.81%。根据2008年国家电网公司发布的社会责任报告，2008年度它的营业收入为1.1556万亿元，完成利润96.6亿元，同比下降近8成左右，这对它未来的IPO计划很不利。

　　“国家电网现在需要一个既可以为它赚取利润，又可以让它控制输变电设备领域的砝码——一个主管设备制造的企业”，国家发改委一位研究员分析道“这显然是受中石油成立中国石油装备制造公司的影响。”

　　中国石油的蒋洁敏曾多次公开表示，装备制造业是石油勘探开发和炼化生产的重要保障，是工程技术服务的核心部分，是集团公司的主营业务之一。站在这样的高度，要真正实现石油装备制造业的全面振兴，增强集团公司勘探开发能力、炼化生产水平和赢利能力，就必须打破油田、炼化企业、专业公司的条条框框和所谓的“门第观念”，站在集团公司实现持续较快发展的高度，以“一盘棋”的理念对石油装备制造企业进行专业化重组。

许继电气换流阀

　　变数

　　但问题是，这样的逻辑也许并不适用于国家电网整合输变电设备制造企业。以收购完许继电气的中国电力科学院为例：根据规定，电网建设一般是先由研究院代表甲方出报告，说明需要什么样的输变电设备，然后再由收购许继电气后的研究院代表乙方来制造设备，最后由研究院代表丙方进行设备的验收与调试，这显然违反了市场经济最基本的规则。

　　但这还并非是最严重的问题，在国家电网收购平高电气和许继电气之后，必然使得其它输变电设备制造企业相继投奔靠山，分别寻求被国家电网或南方电网并购，而电网体系外的企业只能等待死亡，体系内的企业必然关联交易丛生，最终形成国家电网和南方电网南北分割的“电网企业主导的新计划经济模式”。这几乎和过去由政府主导的计划经济毫无二致，只不过是这次的主角变成了电网企业，计划范围变成在其相关上下游行业而已。

　　如此一来输变电设备领域的市场经济基础将就此动摇，这样的“生态圈”或许并不是谁都愿意看到的。一位业内电气行业专家这样表达他对这笔生意的看法：国家电网的这次收购，是对整个输变电设备甚至装备工业的一次彻底破坏。

　　据悉，国家相关部委也在开始重新审视这次收购，国资委一位知情人士向记者透露，现在国资委在这件事上面临着很大的压力。

　　截止到发稿之日，平高电气和许继电气窄幅震荡，等待着市场的裁决，而刘建国也在等待，守望着那一丝可能的希望。“平高电气和许继电气最终被大股东掏空的可能性很大。”一位证券分析师给出了这样的惊人预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