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25日，中国中车集团旗下中车株洲电力机车研究所有限公司在2019北京国际城市轨道交通展览会上发布全自主CBTC（基于通信的列车自动控制）信号系统，型号为tSafer-UC1000。

中车株洲所时代电气总经理刘可安说：“CBTC信号系统的发布，补齐了中车‘走出去’的最后一块短板，进一步巩固和提升了中车‘总包交钥匙’能力，在国际市场竞争中将具备更大优势。”

为了一探中车自主信号系统的究竟，《中国科学报》对刘可安进行了采访。

补齐“走出去”最后一块短板

《中国科学报》：为什么称该自主信号系统发布“补齐了中车‘走出去’的最后一块短板”？

刘可安：城市轨道交通有三大核心子系统：牵引、制动和信号。牵引与制动属于车载子系统，信号系统则负责列车的安全运营和提升运营效率，是轨道交通的“大脑和神经”。

中车在牵引传动和网络控制上有深厚积累，具备工程化能力。在牵引领域国内17家有资质投标的供应商中，中车从2012年起每年在世界市场的占有率超过50%，远超第2、3、4名的西门子、庞巴迪、阿尔斯通三家。在“走出去”方面中车有十余条线的海外业务，包括美国洛杉矶、澳大利亚墨尔本、土耳其伊兹密尔等。

很多国家因为市场容量不够大，不像我国有完整的轨道交通产业体系，所以海外订单一般要求整车“打包”。而此前中车没有成熟的自主信号系统，是“走出去”的一块短板。因此，此次自主信号系统发布对中车意义重大。

《中国科学报》：CBTC自主信号系统的首单是如何突破的？现在拿到了哪些订单？

刘可安：中车的信号系统是十年磨一剑。2009年起步，最早在长沙的地铁2号线上运营，是集成应用，其中用了自己的一个核心子系统，同时集成应用了英国英维思系统。第二个项目是长沙磁浮线，这是国内第一条投入商业运营的中低速磁浮系统，也是集成应用，但用到了自己的两个子系统。长沙地铁4号线是完全自主系统的首单，2017年中标，今年5月26日试运营。

现在在手的订单还有无锡的4号线，采用完全自主的信号系统；另有佛山的3号线，则是和西门子合作的系统等等。中车的信号系统现在完全自主和集成应用两种模式都有，作为“后来者”，中车希望能抓住优势跑出最佳速度。

入场晚带来“后发优势”

《中国科学报》：中车自主信号系统目前在行业中处于何种水平？

刘可安：目前具备在国内开展业务资质的轨道交通信号系统企业一共有12家，中车从2009年起开始布局该领域，从时间上看是第11家进入市场的，但现在整体水平已经进入第二梯队。

《中国科学报》：相比市场同类产品，中车自主信号系统有何优势？

刘可安：入场晚有“后发优势”，可以吸取前人的长处。中车还有一个天然的优势就是对列车特别熟悉。所以2016年中车成功研制出整套自主化CBTC信号系统后，2017年在长沙地铁4号线拿下首个订单。不到17个月后，2019年5月长沙地铁4号线CBTC信号系统成功开通试运营，刷新了行业速度。

具体来说，中车自主信号系统有三大优势：首先，有统一的安全计算机平台，车载和地面关键设备采用同一平台，备品备件既可以用于车载，也可以用于地面，对用户而言就能节省费用，经测算大概能达到35%。

其次，中车是比较早使用LTE-M（利用4G移动通信）的，从通信的速率、可靠性等指标来说在12家企业中处于领先地位。

再次，有多系统优势，中车在地铁领域除了牵引、制动、信号三大核心系统，还涉及地面供电系统、屏蔽门系统、工程车系统等。客户跟我们开玩笑说，“地铁出现任何问题都是你们的事儿：牵引系统是你的，跑不动是你的事儿；制动系统是你的，停不下来是你的事儿；走错地儿也得找你，因为信号系统是你的；跑不动了还得找你，因为救援工程车还得中车提供”。所以中车的多系统配合能让客户用得省心、放心、称心。

助力列车全自动无人驾驶

《中国科学报》：这一信号系统投入使用，乘客会有什么直观感受吗？

刘可安：乘客对进站系统、票务系统和站台系统可能会更有直观的感受，而信号系统是“躲在后面”负责安全和效率的，乘客感受不多。能感受到的，比如追踪间隔，也就是这条线的运营能力。目前系统的行车间隔≤90秒，达到行业最高水平。比如屏蔽门和车辆门系统，可以感受到列车停得是否平稳、对门洞是否准确。高铁列车门是否准确更多与司机操作有关，地铁则与信号系统更相关，目前行业最高标准是±25厘米，中车的信号系统完全满足甚至高于这个标准。

《中国科学报》：在发布会上，你提到自主型号系统未来要在全自动无人驾驶（FAO）上有所发展，请问无人驾驶提上了日程吗？

刘可安：信号系统关乎整个系统的效率和安全，所以技术门槛非常高，也就是说业绩非常难以获取。没有业绩，用户怎么相信你？用户不相信你，又怎么会有业绩？这有点像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难题，所以首单很关键。

从FAO系统来讲，中车的工程准备工作已经全部到位，在实验室也通过了1：1的系统实验，现在关键要获得首单的业绩。目前有目标客户正在沟通，希望尽快实现突破。